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颱風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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颱風眼

作者: 林文義
出版社: 希代
出版日期: 1900-01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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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容簡介

颱風眼

我的散文之旅

—寫在希代書版「颱風眼」之前

  當自己感覺到,生命已不再年輕時,一九八五年也在臺灣冷慄而灰暗的冬天裏,悄然逝去。

  一九八五年,我們這片美麗的島嶼歷經了幾次風雨,經濟犯罪、公害污染、意識形態之爭……很疲倦的感覺,以為剛過了歐威爾的一九八四年,一九八五年應該會更好些,事實很殘酷的告訴我們,一九八五年好不到那裹去。

  作為一個文學工作者,良知與自覺讓我有時實在無法沈默。我一直認為,文學工作者也是這社會的一份子,有責任也有義務對我們生長的家國有所回饋,而不是高據在雲端,用文字的夢幻、虛無在瞞騙群眾。

  我還清晰的記得,剛剛提筆寫作時,是在一九七○年秋吧?還是一個執著於繪畫的少年,那時我所能抓住的,是徐志摩、朱自清,是王尚華……那個年代,我們的散文前輩離開臺變這塊土地很遠,他們用充滿濕濡的文字,在作遙遠的懷鄉,或記載他們小我的思維,哭泣或者哀愁。那個年代,那樣的導引,使得很多的文學少年只是充滿著唯美與蒼白,尤其是散客這種文學形態,我,就是其中的一個。

  文學的啟萌期,竟只學會虛矯的感傷與無謂的嘆息。那時自以為什麼都懂,其實是井底之蛙,蒙昧無知。

  那段日子,埋首拼命的創作,散文成為我唯一的心靈眷愛。那些沒有經過冷靜省思的粗糙文字,恰似未曾剪裁過的園中亂草,只是作自我無盡的宜洩與抒發罷了。

  一九七四年秋天,我準備入伍服役。臺中的光啟出版社及臺北的水芙蓉出版社同時為我出版兩本散文集,帶著印好的書,我離開紅塵十丈的臺北,成為南方一個孤獨的軍人。我帶著一刀六百字稿紙,五枝原子筆,決意要在入伍訓練的日子裹寫完一系列的散文。那時,除了狂熱的文學,一份深刻的愛情充滿我的惦記;就這樣紊亂的交錯在我忙碌疲憊的入伍訓練生活中。常常自願替同伴站安全士官,為了貪圖在寂靜的深夜中,那張小木桌,以及十燭光的營房小燈。很吃力,眼睛耗損得很厲害,卻心甘情願。

  兩年軍旅下來,我開始接觸到這個繁複的社會。我感到我被一種無形突然而至的力量傷害了。為什麼我們的教育教給我們的,卻和社會全然不同呢?課本信誓旦旦,說的是一回事,社會上很多人做的又是一回事,這究竟是一種什麼邏輯?

  文學也是一樣的,社會呈現給我們的,不是那種散文中的飄逸、空靈,而是殘酷的現實。我開始對我寫了五年多的散文形態產生懷疑了;而加入社會的營生工作,奔波與應對,心靈的挫傷、疲乏,終於使我暫且停下筆了。

  我知道,如果無法突破,我再寫下去又有何用呢?

2

  一九七七年前後,鄉士文學論戰,高信疆先生提倡報導文學,鄉土藝術的被肯定,臺灣本土的民主化需求等等,像一波波洶湧的浪潮向我拍擊而至。我那時逐漸的覺醒,卻又不想刻意去追尋、探索這些文化運動的緣由;但我開始看到臺灣小說家們意氣風發的演出。我驚喜的看到一連串閃亮而堅實的名字與作品,像黃春明,像陳映真、白先勇、李喬、鍾肇政、洪醒夫::我也看到臺灣詩人們給予我內心莫大的震撼,像吳殷。而我一直深切的期待,散文的園地裹也能夠有類似的表現。找尋了很久,我是失望的;我看到同輩的散文好手林清玄彼時正投呀在報導文學的工作,而住在中部的王定國則和我一樣,暫時停筆,他威偽房地產界的聞人……而那些散文前輩呢?依然不為所動,依舊在懷鄉,在作小我的抒懷,更多的散文作者,還是在描山畫水,甚至於歌功頌德,高據雲端;不然就是流浪、虛無—那個年代,小說家、詩人都覺醒了,而散文家在想些什麼呢?

  兩年多的停筆,社會現實的歷練,我終於還是拿起筆來了。在一個微雨的深夜,我顫抖的在綠色的稿紙上寫下我久違了的第一篇散文,我知道,我可以再寫下去了;而從那刻開始,我明白,對於文學,我再也不會變節了。

  一九七九年冬天,對某些臺灣年輕一代的文學工作者,是一種啟發,也是一種轉捩,他們終於明白在這個社會,人與人之間是怎樣的一種利害關係。真的,他們終於瞭解到「沒有土地,那有文學」的真義。

  一九八○年以後,臺灣的散文有了很大的變化。當年那群或者投身在報導文學,或者投身在房地產業,或者是暫且停筆的散文新生代的朋友,都不約而同的回來為臺灣的散文而努力了。像林雙不、林清玄、陳列、阿盛、雷驤、心岱、王定國。小說家季季、黃武忠、吳錦發、履疆。詩人的吳晟、馮青、苦苓、向陽、劉克襄、林彧。還有遠在海外的許達然、洪素麗,甚至於久未提筆的詩人、評論家陳嘉農……大家都拿起筆來,為臺灣、我們的土地,用文字留下痕跡。

  那時,我寫下了「千手觀音」系列作品。那種熱烈的激情,至今想及,依然是令我懷念不已的;但隨後而來,我面臨了題裁的選擇問題。我覺得我有太多的盲點,我有很多的猶豫—那是在許多朋友讀到我的「千手觀音」那本書(此書有兩種版本,先是「蓬萊版」,後為「九歌版」)時的相同看法,他們覺得,我應該試著寫小說;他們認為我復筆之後的散文,有太多小說的基本質素。

3

  一九八一年秋天,我開始試著寫「小說」。

  我試著掙離我個人的色彩,而希望能以更冷靜、穩健的態度,從事散文之外的另一種文學形態,我很努力,很盡心的寫著。記憶中有許多昔日的故事,對我們八○年代轉型期的臺灣社會,我也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見,我一一用文字真實的表達這些感覺,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寫小說?但我明白自己的內心有一把炙熱的火靜靜在焚燒著。

  逐一的發表,那時主編臺灣時報副刊的周浩正先生及李南衡先生每次遇到我,對我都是充滿鼓勵,他們也在發表上很實質的幫助我;讓這些可能會遭遇到某種責難的文字,呈現在廣大的文學讀者面前。

  有人開始問我—你是在寫小說,還是在寫散文?

  有人更直接的說—前,你可以寫那麼唯美、飄逸散文,何以現在都在寫這些社會現象,你是在暴露黑暗面。你已不再純真了,你以前的讀者一定會很失望。

  前者問題,確是令我有些動搖了,因為他一針見血。我的確是試著在寫小說,但我散文的筆觸、感覺卻緊繫不放,這種相互的矛盾,令我感到困擾。而在那時,我所參與的「陽光小集」詩社的同仁們卻給予我很多可感的信心,也因為如此,我還是再回到散文的路上來。

  對於後者的詰問,我毋寧是把他當做是一種善意的期許。但我要誠懇的說,寫作者他在不斷的成長,文學讀者也必須要跟著成長。年輕時的作品唯美、飄逸,年長後,渴求的應該是沈穩、堅實。我有不斷自我嚴厲要求突破的誠意與勇氣,讀者是否也應該要跟著作者一起成長、前進呢?

  這十四篇有的像小說,有的是散文的作品,我一直十分珍惜,一直到今天(一九八六年),我在往後寫了好幾本書,沒有一本像這些作品這樣充滿它的「爭議性」。一九八三年初,當時的四季出版公司的葉聖康兄向我表明,他很注意我的作品,很想為我出版一本書。四季出版公司在我的感覺中,是一家很有水準以及能夠堅持原則的出版機構,我毫不考慮的把這些作品交給他們出版,書名就叫「走過豐饒的田野」。

  一九八三年五月底,四季出版公司出了經濟上的問題,葉聖康兄還是把這本書印出來了,印得不多。我知道他的人,他完全是基於朋友的感情,而把這本書印出來,留給我作紀念似的。拿到這本書沒幾天,葉聖康兄含淚遠走異鄉,四季出版公司於是很遺憾的結束了。

  「走過豐饒的田野」也就像個早產兒,一下就斷氣了。

  這個在外面流落的孩子,總是令我憂愁,葉聖康兄可感的友情卻一直令我惦記著。而當我收到由孫觀漢先生轉給柏楊先生,再交到我手上的一筆款項,然後柏楊先生告訴我說,這是「四季」葉聖康兄在美國打工賺的辛苦錢時,我幾乎激動得落淚,這樣一個不願虧欠作者,負責任的出版家。

  以後,我陸續的寫了幾本書,而這本書也成為一種惦記,它不該被埋沒,剛出生就夭折,情何以堪呢?

4

  幾年,歲月這樣過來了。我有很多生命中的哀愁與挫傷,親人相繼的逝去,朋友也少了很多;三十多歲,很多感覺不能再像昔日一樣的輕漫,處事的原則與生命的態度也必須要堅持,尤其是一個以文學作為終生志向的人。

  這幾年,散文創作一直秉持著自我的原則,以臺灣這片土地與同胞為主題,不說虛妄、矯飾的話;並且告訴自己,必須要更虛心、努力,用文字反映我們的社會與人群。我不知道,我有沒有做到自己的要求?但我知道我很盡力。

  會經為希代書版公司主編過一本「感人的散文」,他們很誠意的說,希望能夠為我重新出版這本書,我知道,這是詩人苦苓極力促成的。我有些迷茫,不知是悲是喜?這個早夭的孩子終於能起死回生。我想,遠在異鄉的葉聖康兄如果知道這件事,他一定也會樂見其成吧?

  靜靜的深夜,我重新修訂這些舊作。昔日的青澀經過修正,應該會比較有成熟的韻味,這十四篇舊作,無論是小說或散文,當時那種創作的熱力,至今已經不復重現。幾年以來,文學心靈充滿塵埃與創痕,是必須要自我好好反省、思考的。而這本舊作,經過重新的整編,應該會有一個更新,更完整的風貌。

  不知道,以後文學會變成怎麼樣?也許誠如一位詩人所說的—「每一個現代的文學工作者,都是一塊石頭,靜靜的疊在地面,讓後面的文學新生代踏著我們的背脊上去,一塊疊一塊,有一天,會成為一座壯麗的金字塔。」

  真摯、用心的創作,做一塊後來文學工作者的踏腳石又有何妨?重要的是,我為文學盡到心力了沒有?

  文學的記憶,的確像一道急促的河流,走了十五年,由青衫年少到漸入中年;這條充滿文學記憶的河流,在我內心深處,是愈來愈壯麗,愈寬潤,我,有這樣的自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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