島嶼獨白
《島嶼獨白》是使人逃亡的書。使死囚者忽然擁抱起執刑的槍手,使捕獵的網罟一剎那間釋放了所有獵人的喜悅,使嫵媚女子的新乳成為城市領袖耽飲的劇毒的液體......。
是的,從思維逃亡,從邏輯逃亡,從一切順理成章的規矩與制度中逃亡。
獨白將是島嶼唯一的救贖。
在一個不可知的島嶼角落,與自己逃亡的獨白相遇;十分孤獨,也十分驕傲。
這是寫給孤獨者的書。
--蔣勳
新傳說
在故事裡,忽然覺得獲得了一種極大的自由。彷彿原來被「文學」窒息悶死的框框忽然掙脫了,又有了極大的空間。故事和故事之間,現實和幻想之間,古代和現代之間,勘破了,原來了無隔閡,可以來去自如,無一點罣礙。
傳說寫完,覺得歷史成為故事的蒼涼,也覺得現實隱諱成傳說的悲哀,人不但要活下去,而且要聽好聽的故事,美麗的故事,悲哀的故事,可解與不可解的故事。
歡喜讚歎
無論所面對的是攝影、電影、戲劇、舞蹈、繪畫、雕塑,我真正感動的,往往不再是那外在的技巧與形式,而更是那借助於藝術,對於「人」的主題的永不放棄。是悲哀沮喪中的人,是歡悅興奮的人,是在得意中意氣風發的人,或是在挫折坎坷中辛苦孤獨的人,美術所關心、同情、歌讚、描述的就是這永遠演繹不完的「人」的課題!
祝福
我著迷過李商隱的事死纏綿,也著迷過李賀鬼寒的陰森,在美國中西部的大地上朗讀惠特曼,真有一種新世界的興奮,在巴黎陰鬱的閣樓低吟波特萊爾,你也可以懂那世紀末的憂傷:那總可以是詩,他們是詩,因為寫詩的人把生命活出了一種典型。詩只是生活的餘燼罷了。如果找不到詩,只是因為找不到勇敢而熱情地生活的人罷。
--蔣勳
眼前即是如畫的江山
這裡是中國的江南,比江南還南,有江南的委婉也有四面大海的瀲灩,波浪擊裂巨岩,浪花在天上散成雲煙,啊,不想赤壁,不懷古,這裡一樣有三國的風雲,談笑間,多少豪傑,不做遊子,眼前即是如畫的江山。
--蔣勳
情不自禁
「我想在這個庸俗的城市做一個庸俗的市民,如同這個城市的領袖自己宣稱的那樣,接受一切流行的品牌,從超人漫畫到各種異類宗教,從耶誕節的派對大餐,到青少年的滑輪遊戲,我們狂熱地愛一件事物五分鐘,平均對待每次的「愛」……。」
寫給Ly\’s M-1999
Ly\’s M猶豫憂愁,內心柔順徬徨。當他從書店的旋轉梯走下時,我知道,經過幾世的流轉,要在此刻與宿命相認。也許,記認和遺忘竟是同時並存的一種因果。Ly\’s M,我時時記認,是為了時時遺忘嗎?終有一日,在另一個不可知的旋轉梯的某處,我們或許再也認不出彼此。在另一個一千年的盡頭,寫給Ly\’s M的種種,灰非煙滅,也不再有人可以記憶辨識吧。
--蔣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