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墨 序
「雁陣兒凡水飛去白雲裏,經過那萬里可曾看仔細,雁兒呀我想問你,我的母親可有消息?……」
自從一九四九年,中國的兩個政策徹底決絕以後,造成了國土的分裂,人民的離散。隔著窄窄的一條海峽,這種「我在這頭,母親在那頭」的情形,已是這個時代普遍的悲劇,然而人們心中牽扯不盡的深情,畢竟是斬不斷的。
這就是現代中國人的悲哀,正如蕭颯女士在「香港親戚」裡所描述的:一支大圓桌,坐了十四個中國人,有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王先生夫婦;有三十八年以後來香港討生活的姑丈、姑姑;有新生一代的娟表妹、冬冬表弟;還有大陸上拚死拚活跑了出來的大武表哥一家,他們現在都非香港人,馬上要面臨的也走香港問題。另外就走一直留在大陸給折磨得蒼老、了無生趣的大媽和秀珍大姐。還有三十八年後去了臺灣的父親和臺灣生長成人的我……都是中國,可是卻各自面對著很不一樣的未來。
所以,當行政院長俞國華在院會中宣佈開放港澳觀光,解除長達八年不得以港澳為觀光首站的禁令以後,大眾傳播媒體便以極為顯著的地位,報導政府高層對於現行大陸政策的重新檢討,並研判政府「極有可能」在不違反「三不」—不談判、不接觸、不妥協政策的原則下,開放海峽兩岸「民間」及「文化」性質的接觸。
雖然思鄉心切,但近鄉情更怯;政府即將開放赴大陸探親的決定,強烈震盪了百萬少小離家隨政府來臺的遊子心情:相會的路,怎麼走?
這種情形下,使我們製作了「飛越兩岸」這本書,從這裹我們也看到了,有的人犧牲了青春,有的人犧牲了家園,更多的人犧牲了唯一的,寶貴的生命,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?讓黑暗快快遠去,盼春風早日降臨,願波濤洶湧的海峽上,及時搭起一座跨越兩岸的橋,就在今天,一九八七。……